海歸,海外留學后歸國就業(yè)人才,曾是高端人才的代名詞。而今,留學生也跟國內(nèi)大學應屆畢業(yè)生一樣,要參加企業(yè)招聘會,擠人才市場。海歸貶值了。
海歸的起薪,也從其期望的1萬元,驟降至6000元,而且相對于國內(nèi)高校、特別是名校畢業(yè)生而言,海歸的優(yōu)勢越來越小。而與這份尷尬的薪水相對應的,是出國留學的巨大家庭投入。到國外留學,學費加上生活費,一年花費二三十萬元人民幣,基本是起步價,而且費用一年比一年高。很多中等收入家庭為了讓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,不惜掏出全部家底讓孩子出國留學,這樣的教育大投資,風險真的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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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避開高考選擇留學
盲目選擇金融專業(yè)
小林的父母都是生意人,由于生意難做,家境不算富裕。6年前,小林在杭州一所重點高中讀書,成績中等。父母的想法是,與其讓她考一個普通的國內(nèi)大學,還不如跟著留學大潮去國外闖一闖。對于學得焦頭爛額的小林來說,這也不失為一個避開高考的好機會。
高三下學期,當班里同學為高考奮戰(zhàn)時,小林離開學校進入了語言培訓機構。第二次考雅思,換來了6.5分。當時,小林和父母有一個共識:國家發(fā)展迅速,對金融方面人才需求一定會比較高。那幾年,金融、經(jīng)濟專業(yè)突然成了高頻詞匯,走到哪都能聽到。留學顧問不斷夸贊這個專業(yè)的前景:形勢一片大好;小林高中班里也有不少同學在國內(nèi)大學里選擇了這一類專業(yè)。
最終,小林趕上了金融專業(yè)的熱潮,成功申請了澳洲莫納什大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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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大膽決定
賣掉家里唯一的房子
去澳洲讀書,要求銀行卡上要有60萬存款,并且這筆錢要被凍結半年,再加上每年30萬的開銷,在當時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(shù)目。為了湊出小林留學的錢,小林的父母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:賣掉家里唯一的房子!
小林的父母很快把老房子賣掉,150多萬元的賣房款里,120萬元留給小林做留學基金,剩下的30多萬元加上家里原來的積蓄用作首付,買了一套180多萬的新房。
回憶起家里賣房供自己讀書的這件事,至今小林的心情都是復雜的。一方面,心疼年邁的父母又要扛起房貸的壓力,一方面,看著杭州不斷上漲的房價慶幸,還好又買了一套新房,或許沒有虧。小林查看售房網(wǎng)站,自家現(xiàn)在的房子估價已經(jīng)400萬以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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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讀2年研究生
一個失誤多花60萬
小林原計劃在澳洲待3-4年,讀預科和本科,之后就回國工作。
小林剛開始住在澳洲當?shù)厝思依,三餐由房屋主人提供。順利過渡了幾個月,她便和新朋友們合租了一套別墅。進入本科學校后,小林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所在的專業(yè)中國人相對比較多,大約占了十分之一。她大一時最好的朋友,就來自溫州。
即將進入大三那年,小林卻被學校勸退了。她感嘆:實在太冤了!那一學期,她有一門掛科了,左等右等都沒等來補考通知,后來直接就收到一張勸退通知單。等她找到學校才知道,原本掛一門課不算很嚴重的事情,但是學校寄了一份通知,請掛科的同學參加聽證會,陳述自己掛科的原因。陰錯陽差,室友把這份通知放在了不起眼的一角,導致她錯失了參加聽證會的機會。學校認為,小林態(tài)度有問題,想要勸退她。
得知要被勸退后,小林傻眼了,她第一時間在心里算了本賬:每年學費約18萬元,房租約6萬元,生活費約6萬元,每年花費30萬元人民幣,父母已經(jīng)砸下近百萬,如果被勸退,意味著前面的錢都白費了。
經(jīng)過多方打聽,小林找到了解決的辦法。只要轉學去了金融專業(yè)稍微差一點的大學,還是能拿到畢業(yè)證。“那是唯一止損的辦法,轉同專業(yè)能保留之前的學分。我和爸媽商量,既然轉去稍差的學校,為了讓留學的含金量更高,只有再讀2年研究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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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學的背景優(yōu)勢已很小
每次面試都是“碾軋”
小林坦言,2016年底回國,剛開始找工作的焦慮感無時無刻不在。她投了六份簡歷,每一次面試都是一次“碾軋”。有一場面試,對方不客氣地說:“我們收到的簡歷里有留學背景的很多,除此之外,你有什么優(yōu)勢?”還有一場,對方宣布:“我們的底薪不高,2000塊錢,其余靠業(yè)績提成。”
無工作經(jīng)驗,2000塊底薪,再對比周圍留在國內(nèi)的同學們,小林也忍不住問自己:這些年國外讀書到底有什么用?
小林參加過某銀行舉辦的碩士專場招聘會,地點在杭州知名重點大學的校園里。偌大的候場室里,一群西裝革履的面試者熟絡地相互交談。小林聽到,他們都是這所大學的研究生,相互認識,抱團作戰(zhàn)。
小林說,相比于自己這個澳洲歸來的杭州本地人,這些在杭州求學的人,更像是主場作戰(zhàn)。小林和杭州一位大型企業(yè)里的前輩聊天,這位前輩告訴她:“現(xiàn)在的留學生就像以前的研究生,或者是再之前的大學生,一抓一大把。以我們公司來說,留學生背景的優(yōu)勢其實很小。除了英語優(yōu)勢外,其他就沒有了。但是,英語好這一點,985、211的大學生同樣能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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擺正自己的姿態(tài)
扎扎實實做出來
今年初,小林在父母的幫助下進入了一家國企,每個月工資拿到手5000元。這和她最初的預期不是沒有差距,但經(jīng)過多番碾軋下來,她說自己要求已經(jīng)放到很低了。這家企業(yè)留學生眾多,不乏國外一流大學的學子。單位的老員工告訴她,公司里留學生起薪比國內(nèi)研究生高1000元,比國內(nèi)本科生高2000元,差距也僅僅是這樣了。進公司之后,后面的升值與否,就靠每一個打拼了。
小林的工作主要是和客戶對接采購,溝通和營銷為主。經(jīng)過找工作的痛苦之后,小林也不斷擺正了自己的姿態(tài)。“留學生已經(jīng)沒有光環(huán)了,不管什么學歷,都還得扎扎實實做出來的。”小林已經(jīng)26歲了,作為新人,她比其他人的時間更為緊迫。她說,6年的留學生活讓她比一般的新人年紀都要大,所以她更要抓緊時間追趕。
最后,小林再算了一筆賬:1年的留學準備花了近10萬元人民幣,6年澳洲生活花費大約180萬元人民幣。依照目前的工資水平,賺回這筆錢難度不小。但是,小林依然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——10年賺回這近200萬。